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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节 (第3/4页)
动手,彼此间配合得极为默契。几个人先守好四下,封住了谢允的退路,随后三个使剑好手一拥而上,两个轻功不错的一前一后地跃上两侧大树,以防他从树上退走,另一边则架起十三把长短弩,个个拉紧弓弦对准谢允,哪怕他是只鸟,也能给他射成筛子。 ??周翡悄悄地将头伏得更低些,心里琢磨着如果是她,会怎么跑。她不喜欢躲躲藏藏,大约会落地到树下,树枝树叶能替她挡一些暗箭,只要速度快、下手狠,看准一个方向,拼着挨上几刀,总能杀出一条血路来。 ??但她觉得谢允应该不会这么做的,以他那出神入化的轻功,其他的本事必定也深不可测……再加上他那好似游刃有余的态度,周翡不怎么担心,反而有点好奇。 ??谁知那谢允“哎呀”一声,见有人砍他,本/能地往后一缩,闭着眼将竹笛往前一递,竹笛当场被削短了一截,他好像吓了一跳,提衣摆在树枝上双脚连蹦了三下,手忙脚乱地东躲西藏,转眼身上又多了几道破口,成了个风度翩翩的叫花子,在刀光剑影里抱头鼠窜。 ??周翡:“……” ??“什么情况?”周翡纳闷地想道,“这是传说中的深藏不露?” ??就在这时,只听“噗”“噗”几声,数支□□破空而来,直取谢允。 ??周翡吃了一惊,手中铁莲子差点甩出去,便见那谢允竟如风中飘絮似的,凭空往上蹿了三尺有余,身法漂亮得流云飞仙一般。 ??周翡手指轻轻一拢,将铁莲子拢回了手心,心想:“果然还是厉害的。” ??然而她的心还没完全落在胸口,谢允便重新被三个剑客追上,他蓦地将手一抬,周翡精神一震,等着看他的高招。 ??结果就见此人将手中竹笛往下一抛,叫唤道:“哎哎不打了,不打了,我打不过你们!啊!小心点,要戳死人了!” ??三把剑架在那“流云飞仙”的脖子上,将他从树上捉了下来,谢允为防误伤,努力地将脖子伸得长长的:“诸位英雄手下留情,你家老大说不定还要找我问话呢,抹了脖子我就不会说啦。” ??旁边树上的周翡方才心情起落实在太大,一时神色有些木然。 ??这时,人群忽然一静,一行弟子分开两边,纷纷施礼,是李瑾容来了。 ??不知是不是周翡的错觉,她觉得李瑾容好像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,忙将身形压得更低了些。 ??“李大当家。”谢允远远地冲她笑了一下,目光在自己脖子上架的三把剑上一扫。 ??李瑾容是不怕他在自己眼皮底下耍什么花样的,当时矜持地点了一下头,架着谢允的三把剑同时还入鞘中。谢允十分后怕地在自己的脖子上摸了一把,随后从袖中摸出一块模样古朴的令牌,低头看了一眼,笑道:“这就是安平令了,‘国运昌隆’,真是大吉大利,也没保佑我多逍遥一会。” ??李瑾容的目光从他手上的令牌扫过,尖刻地说道:“当年秦皇做‘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’之传国玉玺,也是好大的口气,好天长地久的吉利话,那又怎样?二世而亡、王莽叛乱、少帝出奔——最后落得高楼一把火,玉石俱焚罢了。” ??周翡从未听她娘说过这么长一篇话,几乎以为她被周以棠附体了。 ??谢允摇摇头,抬手便将那块“安平令”挂在了旁边的树枝上。 ??李瑾容目光一闪:“你不是说它在你在么?” ??谢允笑道:“晚辈千里而来,本就是为了送信,安平令不过是块小小信物,如今信已经送到,这东西就是愚铁一块,再为了它拼命,岂不是本末倒置了么?” ??李瑾容越发阴沉:“信已经送到?你真以为自己随口吹一支不伦不类的曲子,就能保命了?我不妨告诉你,你要找的人根本就不在这里。” ??树上的周翡一愣——对啊,大当家为了不惊动她爹,连她那顿揍都赊着了,岂能任凭谢公子在周以棠院外大摇大摆地吹笛子?难道院子是空的? ??她一时有些紧张,却也不知为谁紧张,她娘总不会害她爹的,可见这封信里有什么干系,可是谢公子这封“信”要是终究送不到,他会不会变成年底的饺子馅? ??她在这“皇上不急那什么急”,谢允却浑然不在意似的,慢条斯理地对李瑾容道:“大当家,时也命也运也。倘若今天这信送不到,那不过是我的时运——只是您的时运、周先生的时运,是不会因为我们这些小人物变化的。该来的总会来,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,大当家心里想必是明白这个道理的,否则怎么连一支小曲都不敢叫周先生听?” 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