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朔云飞渡_69 (第3/4页)
枕头之后,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。 ??……窗外风雨之声淅淅沥沥响个不住,敲打着树木与花叶,兼着那偶尔一两声鸟鸣哀哀,更觉凄凉,沈韩烟昏昏然睡在榻上,依稀半寐半醒,不知过了多久,忽然间只觉身边人猛地低哼了一句什么,随即微微喘息起来。沈韩烟被惊得清醒了头脑,睁开眼,却只见室中一片黑糊糊的,原来已然到了晚间,遂唤人进来掌灯,自己则半撑起身子,去看旁边的北堂戎渡。 ??几名侍女很快就点起了屋里的灯,沈韩烟从其中一人手里接过一盏烛台,一手拢住灯光,往北堂戎渡的脸上照了一照,细细瞧过去之时,只见他气色不怎么好,身上的小衣被汗濡得微微发湿,几缕漆黑的头发紧紧粘在脸颊间。沈韩烟见状,不由得道:“……北堂,怎么了?” ??北堂戎渡微微平下了喘息,摇头道:“没事,刚刚魇住罢了……”他坐起身来,接过侍女捧上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,把衣裳掖了掖,看一下记时的金漏,原来才刚刚入夜,因说道:“……我去父亲那里一趟。”沈韩烟道:“身上既不爽利,外面且正有雨,怎么还到处走。”虽是这样说,但也并不多言,只叫人取了伞来,又见外面雨声潺潺,黑黢黢地,便唤人点了一盏防雨水侵浸的琉璃灯,再拿一件大袖敞衫,自己坐在床上,把那鱼肚白的双层绡缲敞衫接了,抖一抖,给北堂戎渡披在身上,北堂戎渡道:“罢了,穿它做什么,又不是出门。”沈韩烟用手细细将少年身上的白色衫子整理妥当,微微笑说道:“等受了寒,你就不聒噪了。”说着,又将那琉璃灯和油绸伞递进他手里,再塞了一小包梨膏糖装在少年腰间的荷包中,北堂戎渡偏头在青年耳际一吻,这才道:“不用等我。”说着,已出去了。 ??大殿内只点着一盏烛台,闪烁着明暗不定的火光,光影摇曳中,使得这里黯淡幽沉之余,又平添了一份阴森悖晦之意,夹杂着湿润气息的风从殿外吹进来,把那一道燃着的烛光轻扫得摇摇晃动起来,似乎是在顽强挣扎着,不愿意被熄灭。 ??殿内上首巨大的座椅上,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,穿着玄黑的袍子,漆黑的长发梳在脑后,全身如同笼罩在黑雾里,无声地坐在幽暗的阴影当中,闭着眼,右手的指甲轻轻叩打着光滑的玉石扶手,脸上神情无波,唯有一点莫明的晦暗之意齐齐凝聚在眉心之间,带着几分混浊的阴霾,在昏郁郁的烛影中阴晴不定,仿佛想要冲破什么枷锁…… ??外面雨声澜潺,烛影幢幢中,男人突然猛地睁开狭长的双眼,目光就像是劈开漆黑夜幕的一道刺心闪电,便见远处的殿门外,雨幕中有一个持伞的人影徐徐走近,全身上下尽皆环素的通白打扮与这寂冷的雨夜仿佛有些格格不入,男人盯着那个并不瘦弱的身影,英俊的面庞上似乎闪过一层含义不明的妖异微光,但马上就又平复了下来,换成了一副再慈和端平不过的慈父面孔。 ??北堂戎渡冒雨去了遮云居,却没有找到他的父亲,他问了人,然后便撑着伞来到了凝翠殿,进到里面,黑幢幢的大殿里,赤金九龙金玉宝座上方坐着的正是他父亲,昏幽幽的摇曳烛火中,不完全能够看清男人脸上的神情。殿中只点着一盏灯,在潮湿的风中明灭不定,只有他手中的那盏琉璃灯岿然不动,光芒平定而安稳。 ??北堂尊越睁开眼睛,面孔半隐在阴影里,脸上似乎是在微微笑着,他看着北堂戎渡把手里的伞和琉璃灯放在一边,从殿旁的一架铜灯上取下烛台,用火折子把蜡烛点亮,拿在手里。男人看着儿子雪白的脸,那宝石般蔚蓝的眼睛被额发半遮起来,一痕薄唇如同花瓣一般红润而柔软,是丹青国手也画不出来的动人,北堂尊越的嘴角不由得抿起一丝笑容,并且渐渐加深,他伸出右手,朝着少年微微笑道:“……哦,你的病还没好,怎么倒过来了?” ??男人脸上的笑容中有着明显的慈爱与关怀之色,口气也是略带一丝责怪的,就好象纯粹是一个做父亲的面对着不听话的孩子一般,向来锐利深邃的一双幽深眸子也仿佛柔和了起来,藏着温暖之意,令人觉得暖洋洋地十分舒服。北堂戎渡呆了呆,一时间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,他手里拿着烛台,微微照亮了身周的一小块地方,也照亮了自己雪